總是無端腦抽風 : Tag [ 刀劍亂舞 ]

　　才剛打開的空調仍在蘊釀涼意，機件的微響過濾著空氣，蓋不過窗外鼓譟的蟬鳴，牠們也像是在抗議這般炎熱的天氣。

　　牧野澄坐在椅子上，掏出手帕拭去臉上的汗珠，撥開因汗濕而黏在頸側的髮絲。只是在長廊上走了一圈，怎麼能熱成這樣？

　　一瞥牆上的掛鐘，距離約定時間尚早，那麼……稍微放肆一下也行吧。

　　解開襯衣第一、第二顆鈕扣，撩起及膝的雪紡裙襬，隨手拿起一本筆記當扇子那樣搖著。
　　悶出了一層薄膩的肌膚接觸到清涼的氣流，不禁顫了個舒爽的抖。

　　輔導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。

　　「碰」的一聲，在她最沒有心理準備的獨處狀態下，嚇得她差點從椅子摔到地上。

　　「先敲門是禮貌，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了嗎！廣光同學！！」
　　「反正只有我會來。」
　　「跟這個沒有關係好不好！！」

　　說著，她已連人帶椅轉向牆壁，即使這個行為其實毫無掩飾作用。

　　廣光俱利關上門後，繞到牧野澄身前，尖銳的目光掃過她用手捏住的衣領。他徐徐地彎身，伸手撐在桌子邊緣，將她困在狹小的空間中。

　　「老師明知道我要來……故意這樣誘惑我嗎？」
　　「不……只是因為……很熱……」

　　她心虛地挪動身子，柚子味香膏與汗水混合的奇異氣味在飄散。淡淡的，只有這個距離他才剛好嗅到，再退後一點也就揮發掉。
　　這空氣有毒，光吸一下就覺得胸口癢得快要爆炸了。

　　「而且你也太早了拔——」
　
　　他一把抱起眼前人，用猛烈的吻打斷她的說話，搶奪著她的呼吸與氣息。
　　好不容易稍微分開，女子已被少年壓在桌上，襯衣鈕扣不知何時已通通解禁，還有拉到腰際的裙子……

　　「妳說得對……真的很熱。」
　　他拉開校服的領口，讓性感的鎖骨線條強行霸佔她的視線。

　　男性的熾熱體溫再次貼到身上，在她的思緒徹底蒸發前，腦袋裡最後一絲想法是——進門時打開的空調一點也不涼啊……。




-;;;-
25/06/20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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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 〈BUZZ〉鳴響




▎　It's like a popcorn　蓋しても
▎　溢れ出すからあぁもうどうしよう
▎　この感情だけ咲いてる my heart is in the air
▎　気づけば目で追う everywhere



　　身邊環繞著熱鬧的音樂，還有吵雜的人聲。金色的目光瞇起，追著前方半浮於人頭上的心形氣球，透明的，可見這顆心裡裝滿彩帶與琉璃紙片。

　　廣光俱利撞著腳步，推開人浪走過去。

　　白皙的手握著心形氣球的幼棒一揮，她的回眸恰好越過人隙與他對上。胸中的鼓動好比氣球裡的繽紛色彩，跳彈不停。

　　「廣光弟弟你看，這個好可愛！」當他終於來到牧野澄身邊，她笑著一指身前攤位陳列的狗狗小擺設：「放在辦公室應該蠻不錯的……」
　　「……妳走太快了。」
　　「啊？」橘色的大眼睛一眨，她沒注意到，他瞥了一眼她掐著氣球棒的手。

　　他忽然想起長船光忠向大家派發這場商展活動門票的情景——原本約好了，一群同事一起逛。可是從集合地點出發沒多久，所有人都三三兩兩地走散了（順帶一提，率先不見人影的正正是光忠和長谷部）。

　　「說實話，你居然會來，我覺得挺意外的。」
　　「不要叫我弟弟。」
　　「誒？你這人怎麼老是答非所問！」

　　上下掃視一遍他今天的穿搭，黑夾克裡面是合身的白T恤，破洞牛仔褲也剪裁恰當。他還配上一邊銀色耳釘、項鍊作點綴，教她不禁驚嘆，原來他也是會注重這種小細節的嗎。

　　再看看那張黝黑的兇臉，他的確不是「弟弟型」的男生……不過，她就偏喜歡喚他弟弟。
　　「隨便你吧。我要去那邊買吃的！」她說著，朝小食攤集中處走去，淡黃紗裙襬活潑地旋開。

　　他緊緊跟上。周遭沓雜紛擾，他只專注於她，和突然接近她的……危機。

　　他伸手一拉，讓她及時躲開了搬運進行中的大型手推車。她跌進他的懷裡，氣球掉進擠擁的人潮步伐。

　　啵的一聲炸響，分不清是來自爆開的氣球，抑或心跳。七彩碎屑散滿一地，空氣中飄來棉花糖和爆谷的香氣，但都不及她身上的柚子香水甜美。



▎　I'm thinking about you　そう君　君がいる
▎　世界へバレていく制御不能の気持ち
▎　I'm thinking about you　そう君　君がいる
▎　僕の目にはyou　君だけ映える

▎　La la la la la la la 鳴り止まない
▎　BUZZ LOVE for you




-lalala-
14/05/20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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▎ Arrival




　　遠遠看到入境大閘外那批湧動人潮，牧野澄止住了腳步。守候的人幾乎清一色都是女性，她們手中的應援扇和張揚的橫額、甚至身上的痛T，昭示了今天的主題——

　　迎接偶像圑體巡迴演出安全歸來。

　　幾位主角尚未現身，記者手中的鏡頭已開始眨動，把粉絲們亢奮的模樣先記錄一番。
　　反觀牧野澄只把軀殼帶來了，一件武器 = 應援物也沒有。她頓時覺得自己是戰力-100的渣滓，一接近她們就會被秒殺。

　　這樣的場面其實算意料之內？只是她昏過頭，忘了。她掏出手機，打開聊天室軟體，置頂的仍是昨晚與廣光俱利的對話。

　　：要回來了
　　：想見妳

　　就因為他傳來的這七個字，牧野澄整夜都睡不安寧，一閉上眼就聽到砰砰作響的心跳。

　　她在回覆欄裡草稿了一句：「我也想見你」，良久，卻遲遲沒有按下enter。最後她送出的句子是：「嗯，等你回來了再說！」附送一個可愛的開心sticker。
　　她現在的表情可跟這個開心sticker差得遠了。

　　尖叫聲忽然爆炸，她順著騒動的方向抬頭，果不期然是主角們登場了。保安人員立馬抓緊兩旁的欄柵，提醒群眾自律，確保通道有足夠空間。

　　牧野澄踮高腳尖，然而敵不過紛紛高舉的橫額旗幟，不斷閃爍的鎂光燈也讓她有些目眩，她只能透過不斷變換的縫隙窺探。

　　幾位偶像戴著口罩、墨鏡和帽子，即使容貌遮得嚴嚴實實，身上的氣質和鋒芒依然蓋不住。朝大家友善揮手的一定是光忠，輕快地比ya和愛心那兩位顯然是鶴丸和貞；剩下最後那位除了走路以外沒有多餘動作的……肯定就是廣光俱利。

　　隔著狂風暴雨般的擁戴，牧野澄嘗試在狹縫中捕捉他的身影。有時只看到他的帽子，他的夾克外套……像散開的拼圖一樣細碎又不完整。
　　有那麼一瞬間，他的臉轉往她的方向，但隨即又被幢幢人浪淹沒。

　　她微斂下眼抿著唇，快步轉身離開。不知怎的頓覺眼皮有點沉重，也許是黏在上的假睫吧。嘴裡滲進一絲澀味，也許來自出門前精心擦上的蜜色唇彩吧。

　　上天好像有心跟她作對，牧野澄一踏出玻璃門，剛好看到她要乘坐的巴士駛離公車站。她有些後悔穿了兩寸的厚根鞋，害她沒法充當百米短跑選手。

　　追星的吵雜在背後，從室內跟隨到戶外。牧野澄沒有回頭，默默地朝車站走去等待下一班車。


❏


　　黑色轎車的門甫一關上，即發動引擎，拋離欲追上來的群眾。

　　廣光俱利脫下礙事的墨鏡，視線越過保安人員攔截粉絲們的畫面，尖銳地指向另一端馬路。然而司機的駕駛速度，並沒有提供足夠時間讓他尋找到想確認的影像，車窗外的風景便轉換成隧道壁口。

　　眼底閃過一絲躁動，他掏出手機直接撥號，鈴聲每響一下，都似用力地敲在心上。
　　一下、兩下、三下……敲了七下，對話終於接通了。

　　『是……？』
　　「我回來了。」
　　『嗯……那就好了。歡迎。』

　　從她平淡的語調之中，他猜不出想要的答案。

　　「妳在機場附近嗎？」
　　『誒？』

　　「等下有點時間，見個面吧。」只要妳點頭，我能馬上飛越一切趕到妳身邊。
　　『我……我不在那邊喔。今天也沒有空了……抱歉。』

　　「騙人。」他的語速簡短而鋒利，卻也刺在自己心上。「妳明明在附近。」
　　兩秒的沉默間，他聽到背景有車輛引擎的聲音。



　　「沒有騙你啊。」
　　下一班車很快又靠站了，牧野澄一面握著電話，一面登車。

　　「明明距離很遠呢。」
　　巴士關上車門駛走。前進的方向，正好與黑色轎車相反。



╾╾╾╾╾╾╾╾╾╾╾╾╸



下回預告：

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當紅偶像的大肌肌懷裡怎麼辦？！假的
敬請期待！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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練手感……
最近仍在沉迷小偶像們，回來寫個偶pa。人不能太久沒談戀愛呢(?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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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Pics】
文青咖啡廳兼書室裡的悠閒午後——

陽光讓空氣　充滿了香氣 　初夏的回憶　滿滿都是你
咖啡的秘方　用心的驚喜　你在我身邊　我才像我自己

　　牧野澄坐在靠窗的位置，讀著手裡的精裝版《飛鳥集》。讀得有點散漫，不是順著次序翻下去，而是看完一首便隨機掀幾頁，停在哪首便讀哪首。

　　廣光俱利喜歡她這樣輕鬆的姿態，包括她看書時戴著那副大大的玫瑰金圓框眼鏡，噘嘴輕吸焦糖咖啡上的奶泡，軟軟地浮在白沫上的玉桂粉隨之旋轉。

　　鏡頭捕捉到她滿足一笑，然後朝他的方向抬頭，皺眉。
　　「噫、你幹嘛一直偷拍？」
　　「不是，我沒有偷偷來。」他可是光明正大的。「如果妳討厭的話……我刪掉。」

　　「也不是討厭……只是很難為情……」
　　她這輕嗔的模樣，都順手被攝進他珍藏的圖片庫裡。之後的巡迴演唱會期間，他就靠這些照片儲備滋潤心靈。

　　「只有你拍我，不公平吧。」
　　「妳要拍我的照片，也可以。」
　　「真的？那我不客氣了，拍到後印出來給轉賣給迷妹們——」她湊近壓低聲線：「這可是人氣偶像伽ちゃん獨家的照片啊！」

　　看到廣光俱利有點下沉的臉色，她唇邊彎起狡猾的笑容。
　　「……我不是。」

　　她拿下眼鏡，收起笑容，對上他萬分認真的表情。
　　在妳面前的不是「偶像伽羅」，一直，一直都是……

　　「阿龍？」一雙橙眸清澈如同她的名字，看進他眼裡也戮進他的心窩。
　　男孩的臉色因為聽到想要的答案而緩和，女孩的眉梢卻冒出困惑。



。 ❤ 。 ❤ 。



【Flavor】
歡迎來到明星咖啡館，今天為您調製飲料的是……

你轉身做鬼臉的傻氣 　是我最想要珍惜
你倔強逞強的壞脾氣　除了我還有誰會輕輕去抱你

　　PD遞上餐牌說道：「請發揮創意，盡情製作你們喜歡的口味就好！完成後會拍攝特寫，要向粉絲們介紹一下自己的飲料喔。」

　　「喔喔我要加很多牛奶的巧克力特飲！而且愈甜愈好！」小貞興奮地喊，不僅抓住了巧克力醬，還勺起色彩繽紛的糖碎。

　　「現在天氣這麼熱，我要泡杯水果梳打加香草冰淇淋！」鶴丸向鏡頭一笑，潔白牙齒閃耀如夏日陽光。

　　「我要普通的美式咖啡就好。」光忠瞥向相對地沉默的俱利：「伽ちゃん不特別喜歡咖啡、奶茶之類的吧……需要幫忙嗎？」

　　只見俱利默默地往咖啡裡擠進焦糖醬，又灑了一大片玉桂粉。可是教其他人更訝異的才剛開始，他連奶泡機都用上，小心翼翼地，為順滑的表面添上一層綿密的白。

　　在鶴丸驚訝得合不攏嘴：「你明明不吃甜，怎麼放這麼多糖！」

　　「因為……」她喜歡。
　　理智教他將這幾個字吞回腹中，「大多數人喜歡喝甜的吧。」

　　他伸手向果盤，挑了一片香橙，裝飾在杯緣上。那道明亮水潤的橘色落在他瞳中，與掛在他心裡的那個人重疊。

誰說天生一對　就一定甜到膩
檸檬糖化了才是在乎你
我們肩並著肩　不說話也默契
彩虹掛在身後的牆壁

。 ❤ 。 ❤ 。



❣ 介紹飲料的時間！ ❣

　　俱利牌咖啡注入了滿滿的焦糖，還加上了可愛的水果片小裝飾，是跟他冷酷的形像相反的甜美可愛呢！
　　而他本人的說法是：「希望妳喝了會感到幸福。」（並後製添加粉紅色的夢幻濾鏡）



❣ 粉絲留言區 ❣

　　『天啊最後伽ちゃん的表情太殺了，我的心臟要爆炸了QQQQ』
　　『感覺伽ちゃん最近變溫柔了』
　　『男友力up的伽ちゃん，好喜歡💖』



—————



　　就算有千萬人的likes，最想要的，只有那一個人的肯定。

　　澄：『看起來真的挺吸引呢🥰』
　　俱：『等我巡演回來，做給妳試試。』

　　在手機另一端的她，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。
　　不知不覺，習慣他常無端出現在身邊，對他的承諾有所期待，想哼著他唱的情歌、把他寫進自己的故事裡。

　　她在通訊軟件上回傳了一張可愛的貼圖：『好，我等你』。

你說天生一對　還是需要勇氣
不是誰都有幸福的權利
只有我們懂得　棒棒糖的意義
你是我唯一不離不棄

。 ❤ 。 ❤ 。



【おまけ】



　　她喜歡有肌肉身材好的男生，只要有追蹤她的SNS都知道。

　　「妳喜歡有胸肌的男人是吧。」
　　「是啊比如光忠、那又怎樣？」
　　「那麼妳應該也喜歡我。」
　　她杏目一瞪，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嫌：「你真的很不要臉。」

　　然後某人就開始多po了展露身材的照片(??)，這次演唱會舞台上也時不時開胸賣弄……粉絲成為最大贏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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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dol × L♡ve S!ck × Drama
標題並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亂取的



。 ❤ 。 ❤ 。



【第二次會面 × 訪談】




　　「蛤……由我來進行一場對的訪談？」牧野澄接到這項任務邀請時，她立即懷疑是不是找錯人了。「我來做真的沒有問題嗎？」
　　聯絡人表示：「沒有問題，原著作品的老師跟演員來一場對談，宣傳效果應該蠻不錯的啊。」

　　「呃……」先別說她不確定自己能否勝任這個task，她更擔心一旦出甚麼差池，她會不會被這幾位人氣偶像的太太們撕開幾萬塊。

　　為免出糗，趕緊惡補一下這圑的資訊。牧野澄在最火熱的社交媒體上都搜尋隊伍、圑員各自的tag，能找到的消息都看過了一遍……嗯，然後她默默地全fo了光忠的帳號。



　　這次該是第二次正式見面吧，第一次是合作計劃討論的會面。
　　雖然早早搜集了好多的資料，提問也準備充足，可是牧野澄仍然緊張到胃要絞在一起了。

　　啊，還不如在限定這幾小時內寫個一萬字無厘頭短篇小故事，對她來說還比較容易。



［以下都是鏡頭off的場外閒聊］


小貞看提議大家來聊聊天熱個身，放鬆一下。
於是談了一些很膚淺（很膚淺，回音）的話題。

澄：「當偶像最常被粉絲問到的問題是……」
貞：「喜歡甚麼類型的女孩子、交往對象……之類的？感覺真有點難為情。」
澄：「那麼你們會怎麼回答啊？等等、不對，這些不可以講吧……」
鶴：「（閃亮）喜歡像妳這樣可愛的(⁎⁍̴̛ᴗ⁍̴̛⁎)❤」
澄：「啊……（恍然）很正式的飯殺呢。」
鶴：「不如也讓不太擅長飯殺的伽醬試試吧，練習練習～」
燭：「你們别太鬧，會讓牧野小姐困擾啊。」
澄：「沒有關係，我可以啊！（覺得有趣）伽醬……（裝粉絲語氣）理想的交往對象類型是？😚」
俱：「……（注視兩秒後傾前）她就在我面前。」
眾：「😲？」（鶴：哇被嚇了一跳）
澄：「？？？（跟我看到的形象不一樣啊）」


貞：「是說，如果要在我們當中選一個對象，牧野姉さん會選誰呢？」
澄：「誒、這個……我會選光忠先生吧……不知不覺就被吸引了，fo了您的SNS……」
燭：「我有發現喔，很榮幸呢，謝謝妳。」
俱：「這是禁止事項。（冷漠地插話）『不可以跟粉絲交往』，這樣的規條忘了嗎？」
鶴：「伽醬，現在只是在閒聊而已嘛！」
澄：「原來有這樣的規定啊……那麼反過來說，如果交往對象不是粉絲的話，就允許了嗎？」
燭：「邏輯上是的，可是最好還是避免吧（交往）。」
澄：「得到很多很多的愛，卻不能選擇把自己的愛交給誰……當偶像真的要犧牲很多東西呢。這算是等價交換嗎？」
（中間略，到了離開之前）
澄：「今天也謝謝你們……真不好意思，今後我會繼續追看各位成員的動態，好好惡補了解您們每一位的。……」
俱：「我不需要，反正粉絲又不缺妳一個……（湊近+壓低聲線）只缺交往的對象。」
澄：「？？？？？？」



。 ❤ 。 ❤ 。



【下雨天 × 她的外套】




　　這已經是一段時間以前的事，他們仍是練習生，而事情發生在某個下著大雨的一天。

　　廣光俱利 in 全副低調的深色運動長衫長褲套裝，素顏搭上帽子、兜帽外套和口罩，到附近轉個圈。近日在事務所裡遇上各種瓶頸，他的心情壓抑極了。連天氣都跟他過不去，出門時的大晴天，在他跑了兩個圈後突然下起大雨。

　　只好急匆匆跑去便利店簷下躲雨，中途甚至撿了一隻紙箱中的小貓。他打算買一把傘的同時，才突然想到貓不能帶回宿舍，怎麼辦呢？

　　一個女孩手抱著厚厚一疊書本，從便利店裡走出來。男生懷裡揣著小貓，半隻貓身被藏在他的運動外套裡，冒雨奔跑而來……她正好目擊到整個過程。一人一貓都濕得頂透，小貓的嗚咽聲還在顫抖，這模樣怪狼狽又可憐的。

　　她禁不住顰眉一笑，脫下身上的針織小外套，柔柔地蓋在他臂彎上。他露出驚訝的眼神，欲言又止。
　　她一面套上雨衣，一面說著不用還我沒有關係啦。張開雨傘，嬌小的身影沒入嘩啦啦的雨景之中。

　　後來小貓送到光忠老家了，那天成為貓貓毛墊子的女裝外套則留了在俱利那處。外套上原本散發著淡淡的橙香，後來揮發得一點不剩了。他去採購日用品時總是想找柑橘香味的洗衣劑，可惜不常有，隊友們都好奇他怎麼喜歡上這種氣味。

　　正如那場雨中的笑容即使印在他腦海裡，總會隨時日剝落而褪色。——如果他們從此不再相遇的話。



　　「啊——伽醬你這個負心漢！為甚麼衣櫃裡會藏著女生外套！」
　　鶴丸國永正抱著一件粉橘色的針織小外套，擠出裝模作樣的空氣眼淚：「你是不是偷偷跟女生好上了不告訴我！」

　　「還來。」廣光俱利神情冰冷，從鶴丸國永手中奪回外套，緊壓在胸前不放手。
　　他嚴肅的反應讓其餘三人訝異，三雙眼睛互望過後，長船光忠坐到廣光俱利身旁，直視向他。

　　「是認真地在交往嗎？多久了？」
　　廣光俱利的眼神放緩，「沒有交往。」眼睫徐徐斂下，頓了一拍才又道：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。」

　　三張臉又是一愣，最純真不愔世情的貞宗挨近鶴丸，低聲問：「難不成馬上已經分手了嗎……」
　　「他說沒有交往，可能一告白就被甩了耶……」

　　光忠面不改容地舉起手，咯咯敲響那二人的額，待他們乖乖收歛後再開口。
　　「不管如何……小伽羅也清楚的吧？要是真的牽涉到男女關係的交往，一定要向公司報備的。」
　　「我知道。」

　　兩雙金眸同樣燦厲，迎上對方沒有退縮。最後，光忠暗嘆一口氣，拍拍好友的肩膀：「我相信你有分寸。不過，真的有需要的話，一定要找我們談談。」



［大台式大字：四年後］


　　那個雨天在便利店門遇上的抱貓貓男生，她有依稀的印象，可是沒料到居然是廣光俱利。
　　最讓她驚訝的，是她的外套居然還保留著。

　　「呃……謝謝你幫我保管？」
　　她的手掐向掛在他臂彎上的粉橘色外套，冷不防他用力一扯，不肯讓她拿走。
　　不解的神色展露於她臉上。

　　「妳說，不還給妳也沒有關係，所以這是我的。」
　　「哈？」

　　在她疑惑之際，他握上她的纖腕一拉，收窄了他們之間的距離。一雙金眸牢牢地盯著她，好似想要將她的身影鎖進瞳膜中……
　　「是我的。」




11/06/20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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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鄰桌的位置空著，直到下午茶時間以後。
　　牧野澄終於回來，透過玻璃門看到她跟身旁的帥哥有說有笑，帥哥還幫她推開大門，目送她走回來才轉身離去。

　　「我回來了！剛才會面也很順利，客戶都很滿意……太好了。」牧野澄湊近他，給他遞上一個食物包裝盒：「那家餐廳的餐點很不錯，我偷偷打包了一份咖哩牛肉捲餅回來喔……阿龍？」

　　二人近距離照面，她讀出他寫滿一臉的煩躁納悶，而他也察覺到她眼神裡浮現的關心。
　　「怎麼啦，發生甚麼事了嗎？」
　　他壓下情緒，低聲道：「等會下班再講。」


❖　❖


　　牧野澄並沒有等到廣光俱利開口講出了甚麼問題。
　　直到下班，他只作出工作上必要的應答；回家路上他雖然牽著她的手，掌心傳來的暖意卻與他沉默的背影不符。

　　她可不喜歡憋著讓心思愈滾愈亂。踏進家門，在廣光俱利脫下領帶後，她從後貼上他的背，樹熊抱樹一樣抱住了他。
　　「阿龍是不是不開心？」

　　那雙小手偷偷摸上胸膛輕輕摩娑，他的心頓時就軟下來了。他轉過身，表情有些許無奈。
　　她伸手環上他的肩，明亮的橙眸如燈泡一閃：「你是不是吃醋了？因為X先生和我一起……」

　　他一股衝動低下頭封住了她的小嘴——也不想再聽到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從她口中說出。
　　他輕咬一下她的下唇，小心遷就的力度並沒有咬痛她，這個有點幼稚的舉動惹她又氣又好笑。

　　「妳連續見他好幾天了。」
　　「有甚麼辦法，那個人是客戶耶！今天他剛好也要來我們公司辦點文件，才一起回來的。」她捧起他的臉，「難道你不信任我嗎？」
　　她鼓著兩頰，代表不滿，眼神中更帶著委屈。

　　他收緊抱住女子細腰的雙臂，語氣柔和了許多：「沒有不信任妳，我是不信任他。」
　　她瞪眼思考兩秒後，噗哧一聲笑出來。「你被害妄想啊！不是所有男人都對你女友有興趣好嗎？」
　　「這可說不準……所有男人都是危險的。」
　　「你這麼說，不是也包含你自己嗎……」

　　她的話語再一次被他的吻堵住，而這次他直接攻進她的舌齒間橫掃，在她的味蕾上留下他的氣息與味道。
　　當她能重新呼吸，身體已躺在床鋪上。俯視著她的金眸亮起凜光，就似閃爍不定的警報燈。

　　他解開她襯衣領口的鈕扣，壓下身，唇舌沿著白皙的鎖骨攀上頸側，急速的喘息最後在她耳畔吐出答案：「是。」




-fin-
27/05/2022


❖　❖


並不重要的小後續：

兩天後客戶真的向澄提出了公事以外的約會，當然被她婉拒了。
男人的直覺真準。

真．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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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和廣光俱利一起加班，差不多時間離開。天空哇啦哇啦地肚瀉起來的時候，她正在前往公車站的半途中，而他則剛好在泊車區跨上他的機車。

　　兩人不約而同做出了相同的決定：回到辦公室避雨。迎面相照，二人同時一頓。

　　自身上滴落的水珠，在地上積聚成漥。半透的白襯衣貼著他咖啡色的胸膛，勾勒出精壯健美的肌肉線條……叫她聯想到新鮮的巧克力慕斯蛋糕。這種時候作饞是正常的嗎？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
　　「呃、沒……沒甚麼。」喉頭有點涸。
　　「進去吧。」他推開門讓她先走。

　　由始至終他只瞥了她一眼，又别過了臉，叮叮咚咚的雨聲洗涮掉沉默。
　　她低下頭，才發覺上半身的淺蔥色紗襯衣染得玲瓏透薄，印出米白色胸罩的蕾絲圖案。

　　一個大大的驚嘆號在牧野澄頭頂如雷貫下，這是他不敢正眼望過來的原因嗎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，這不是個刺探敵情的好機會嗎！

　　正好窗外雷光一閃，是她備戰的指令，像田徑運動員的 get set go ，她在心中默數三秒——

　　雷鳴一響，她使盡全身的力氣撲向身旁的男人。毫無準備之下他也往後一倒，抱著她跌坐在地上。
　　體溫交疊，他金眸中的錯愕與她橙眸中的試探猛烈相碰，擦出的火花都能將濕氣瞬間烘乾。

　　然而推（破）進（壞）這段劇情的，卻是她不爭氣的鼻子，一個大大的噴嚔促成反高潮。
　　他拉開距離，有點強硬地將西裝外套裹在她身上。慶幸西裝外套物料防水度高又能快速地自然風乾，大概是他們之間最乾爽的衣物。

　　「蓋著，别著涼了。我去倒杯熱水回來。」他背向她往茶水間走去，因此看不到她的表情多麼失落。
　　對他而言，我的魅力還不足夠嗎……

　　她不知道，那個看似冷靜的背影下，內心正在火山爆發翻天覆地。
　　他扶著額，全身像火燒那般燙，危險的是連某個最易衝動的部位都燃點起來了。

　　熱水是倒給她的，他需要的則是一杯冰水。


＊　＊


　　這兩杯水倒得還真久。

　　回到辦公室，只見她已挪開椅子坐到角落。他遞上熱水，她接過了但沒有抬頭。
　　他搬了張椅子坐在她旁邊。感受到她突然低落的氣場，卻猜不出原由，教他無從開口。

　　閃電又在眼側晃過，心裡疑惑的密雲忽然四散通明。
　　他伸手將女孩擁住，順手掩住她的耳朵，雷聲的餘震散去後才移開手掌，但擁抱的姿勢沒有放開。

　　她終於抬頭，滿臉困惑馬上融化在他體貼目光中。
　　「妳不是害怕打雷？」

　　又一個驚嘆號砸上她腦袋。
　　他誤會了，可是她沒有澄清的打算。

　　「嗯。」雖然跟她原本的計劃偏離了，就這個結果而言也不太壞吧。




-fin-
04/05/2022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續，若是跳到交往後，閒著在家沒事幹的狀況——

每逢暴雨，一打雷她就會鑽進他懷裡撒嬌。
現在他早知道她其實不怕，可是仍會像那天一樣，輕輕捂住她的耳朵，有時更會送上一吻。
任風凄雨厲，他的懷抱就是最安穩的堡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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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終於，這一天要實現了。歌仙兼定倚在窗邊，外頭一片晴光嫵媚，桃花開灼得彎人眉眼。即便春色再好，都不及他的女主角耀眼——他的目光只落在水原冰身上。
　　他不該進入新娘的預備室，然而他無法，壓制想陪在她身邊的衝動。

　　——最終，她選擇行西式的婚禮。
　　一襲純白紗裙，由上半身貼合的剪裁至腰間蓬開，層層蕾絲輕紗瀉下，綢繆仿若就是以白花瓣編織而成。棕色長髮盤成精緻的麻花髻，臉上的棕金色妝容簡潔而閃亮，為她添了幾分成熟性感，徑庭於平日那個戴著眼鏡、低調率性的形象。

　　「啊……耳環掉到哪了……」她微微俯下身子，但又不敢動作過大，怕會弄歪裙子。
　　歌仙偷偷拾起滾到他腳邊的珠子，放回桌上。
　　「這裡啊。」湖綠眼中漾起一片波瀾，盡是寵溺。「都要為人妻子了，怎麼還是這麼冒失呢……」
　　「啊，是啊。」尋回失物教她吁一口氣。

　　她坐在梳裝台前重新戴上耳環，上下左右打量一遍，緊張的神情盡收鏡中。穿戴是否齊全、妝有沒有化掉了呢……還有將待會的流程默唸一遍，千萬不可以犯傻出錯啊……

　　他忍不住走到她身後。
　　「放心吧，不會有問題的。」春風拈來一縷桃花香，撥開他的輕聲細語。「妳今天很美。」

　　她深呼吸一口氣，朝鏡子裡的人溫和一笑。「嗯，不會有問題的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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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婚宴會場在戶外，百合花是新娘手中的捧花，也是整個場地裝飾的主花種。親朋好友滿席，一雙雙期盼的眼神見證著這動人時光。

　　婚禮進行曲奏起，她雪白的裙尾撫過青蔥的草地，就像所有童話裡的公主走向快樂的結尾。她昂首踏上台階，竟在關鍵時刻，腳下一不小心失了平衡……

　　歌仙兼定下意識地伸出手，在她身後。
　　接住她的，卻是另一個人的臂彎。台上穿著骨整西裝的男子亦同時朝她伸出了手，穩穩地扶住她。

　　歌仙兼定不該出席前審神者的婚禮，甚至打從一開始他就不該追隨水原來到現世，然而他無法，無法就此放手。
　　那個時候的情景仿若隔世，心痛卻如昨天不曾淡去。

　　抱住水原那逐漸凋涼的軀體，狐之助只給出了兩個選擇：

　　一，維持現狀讓她永遠沉睡。
　　二，用僅餘的靈力保住她的命，讓她回到現世當普通人，但須抹掉身為審神者的所有記憶。

　　所有人都一致的支持第二個選項。

　　想要離開本丸的念頭，歌仙掙扎過。接下整個本丸的爍炎由始至終沒有阻撓、沒有勸過歌仙一句去或留——想必，她早已料到故事的發展，亦深明不該由她下筆。

　　看著這刻水原幸福無比的笑容，歌仙確信當初的決定沒有錯。她當新娘的模樣跟他想像中的一樣美麗無瑕，勝過萬紫千紅開遍幽谷。

　　即使守住千秋萬世的長河青史，若守不住她的笑靨，浮華盛世皆虛。
　　在賓客熱烈的歡呼拍掌中，一對新人完成了約誓的交換。歌仙盯著牽起她雙手的新郎，眼底一潭柔情盡結成風霜。

　　「以後拜託你幫忙照顧她。你要是敢欺負她，我絕對不會繞了你。」
　　在場的人只會聽到悠揚的鋼琴聲，不會聽得見刀靈的嘆息，包括她。

　　她不知道在預備室裡，有誰幫她拾起掉落的耳環。
　　她不知道為甚麼遺失的東西，比如一件她很喜歡的衣服、她的文具袋，總會完好無缺地回到她面前。
　　她不知道為甚麼睡覺時踢被子的習慣，會在不知不覺中改正了，早上醒來被子都蓋得好好的。
　　她不知道為甚麼每一次過馬路遇上亂衝的車，都會被誰往後一推而剛好避過。

　　她一直覺得自己十分幸運，也許，世上真的有守護天使的存在。如今，到她把一份祝福送給别人了。

　　背向群眾，她將花束高舉往後一拋。那道弧線墜向旁人眼中無人的角落，恰恰是歌仙兼定站著的位置。
　　他往後一退，讓花束在指尖擦過，落到地上任由其他人爭奪。

　　一隻紫色的蝴蝶飛過，歇在他空空的掌心半晌，才飛走。
　　鹿慕曠原，鳥鶩碧梧，那蝴蝶卻只貪戀小徑中的花叢。

　　「咦……」紫色的蝶在她眼前掠過。

　　她伸手輕觸，蝴蝶碰過誰，捎著誰的溫柔與心碎，盈盈的繞在她尾指上。
　　然而她都不知道。

　　「真漂亮啊……」她笑著說。




fin.
03/05/20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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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猛然奔去，伸手欲捉緊眼前藍色的殘影。
　　「三日月宗近！」

　　握緊拳頭的一剎，一切景象化成一片空白。



　　張大雙眼，是熟悉的天花板裝潢。盯著樸素的天花板許久，他意識到這晚再閤不上眼，慢慢坐起身來。
　　第七天，陸奧守吉行連續造著相同的夢。

　　他敞開紙門，與夢中一轍的大圓月照面，蒼白中滲著淺靛的月色流進空蕩的臥塌，聚成一池銀波。
　　穹蒼月滿，總是長向缺處明。

　　這是三日月宗近失蹤第七天。



　　七天前，也是大侵寇事故開始的那天。
　　此前的一段時間，本丸已陸續收到時之政府傳來的細碎情報，推測敵方正在籌劃大規模的進攻。

　　審神者下令全員整裝，對她的初始刀說：「陸君，監測的重任就交給你了。」然後，閉關於施了法陣的房間內。
　　只是簡單的一句，陸奧守吉行便瞭然自己的崗位。

　　「大姐平常雖然倔強，可是在緊要事情上懂得分寸，不會硬逞強。」對於部份仍感到不安的刃，這是他安撫的說辭：「我們各自守好份內事，保持警覺就好唄。」

　　晚上，他巡視本丸每一個角落，缺少了大姐爽朗的笑聲和幹話，老是不肯早睡的頑皮孩子們不再嬉鬧，某些刃逢夜挑燈對酒的喧囂都收斂下來……夜幕的沉寂像一抽刀就能割出裂縫。

　　他看見唯獨三日月宗近坐在廊緣，寶藍衣冠幾乎融入夜色裡，稍一走神也不發現他的存在。
　　「如何了？」

　　「配一壺好茶賞月，心情比較易放鬆。」太刀手中的瓷杯，盛著白得滲人的月色。
　　「……三日月。」陸奧守低喚，不知是指天邊如鐮的新月，抑或是身旁這一尊天下五劍的名諱。
　　「是呢，難得天氣如此清朗，景致清晰無礙。」茶香清幽，淡不去空氣中的崩緊。「你也要來欣賞月亮的真姿麼？」
　　「若說完全沒有興趣……那倒是騙人的唄。」

　　於是陸奧守與三日月平排而坐。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，自己會是三日月宗近失蹤前最後接觸的人。

　　回想起來，那雙藍眸中不是往常地映出天邊如鐮的新月，卻閃爍紛營的滿天長雲暗湧。陸奧守暗自扼腕，他早該在當時察覺到這一點的。

　　翌日，月華忽爾一夕圓滿，晝日不再降臨，漁陽鼙鼓高謳猛進。
　　以月為名的那人，在紊亂的殺伐聲中匿了跡，無處可尋。




【決】



　　要是他當時就察覺到對方的心思，是否就能改變月照所向？
　　也許就是這個想法，在陸奧守的心裡懸成了幾個晚上的夢。

　　陸奧守來到審神者閉關的門前，果然被杵在門口的近侍大人——大俱利伽羅擋住了。
　　「我想找大姐聊聊……關於三日月宗近失蹤的事。」
　　「讓她心煩的事已經夠多……那些亂來的傢伙隨便怎樣都好。」
　　陸奧守不禁失笑：「你確定你不是也在講自己ㄇ……」

　　大俱利凌厲地盯著陸奧守，滿臉寫著不同意。此時，他身後的紙門裡傳出輕渺的女性嗓音：
　　「讓他進來吧，我也想跟陸君談談。」

　　沉默不語好半晌，大俱利緩緩挪開了一步，騰出剛好能讓一個人推門走進去的方寸。陸奧守拍拍近侍刀的肩膀，無言之間，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
　　即使性格與作風廻異，他們都想要守護同一片風景——這樣的心情無疑是一致的。
　　而那片風景絕對不是此際籠罩天地的黑夜。

　　陸奧守踏進漆黑的房間裡，只有地上儲蓄靈力的八卦陣亮著微光，烘托出身穿白衣烏裙的審神者。連日派兵往政府的前線支援、還得面對敵軍隨時隨地迎可能來襲的戰報……她在蓄養同時也在待命。
　　她點起一盞紅燭火，與陸奧守相對跪坐。

　　「大姐，刀伊不見了好些日子……妳難道不擔心他麼？」
　　這個星期以來，她沒提過那個在刀帳上消失了的名字。

　　「嗯，老實說……其實沒有很擔心。」
　　「ㄜ……」

　　她衣袖一拂，從旁邊的小几上摸起一張紙牌：「那天，我占過一卦。」
　　她將紙牌以正位面向他翻開，他借微弱的火光一看，牌中卦象六爻中只有最上方一道陰爻，其餘五道皆為連成一線的陽爻。

　　「澤天夬，夬者，決也。君子夬夬獨行，吉凶未卜，終亦無悔。」她抬首與他對望：「别忘了他是誰呀，他可是天下五劍之一的三日月宗近，就算我們一早料到，恐怕也攔不住他。」

　　那雙橙眸徹底收起了平日陽光似的暖意，盈盈一眨，語調冰涼得仿若初冬結在枝頭上的薄霜。
　　「決，也提醒我必須當機立斷。大難當前，比起尋找一個出走的人，應該先集中精力鎮守本丸。」

　　「醬子嗎……咱懂了。」一個船員掉進海裡，與在航道上遇上風浪的船……船長只是作出了她認為最妥善的抉擇。沒有哪個選擇比較高尚，或是非對錯，只有……「他既然有出走的覺悟，也就要承擔那個後果；大姐妳決定留守為優先，道理也是一樣。」
　　「一廂情願的好意只是刁難，而不是溫柔。情有可原，理不可縱。」

　　陸奧守定睛望打量眼前女子，他許久沒有看過如斯沉著、冷靜的審神者了。
　　幾乎所有刀男對她的第一印象都是「不可靠」，包括當初的他。然而作為陪伴她最久的刀劍男士，陸奧守早已了解她是個多麼倔強的人，有一套比玉鋼還硬的原則。不受情累，不為任何人賣帳，果敢決絕。

　　「是說，我剛剛又占了一個變卦。」
　　她再抽出另一張牌，展示於夬卦之側。
　　「除初九與上六，其餘四爻皆變，化成地雷復……是充滿生機的卦象呢。」她閉上眼，輕道：「只要平日有積榖防寒，不會捱不過嚴冬。待雷聲一入、地上萬物甦生，滄海明珠終還其主。」

　　「是嗎……咱明白了。」既然她有信心，那麼，他也毋須多生迷惘疑慮。「那麼，大姐妳就繼續專心掌舵，咱會歇盡所能助妳聽風揚帆。」

　　青年糾結多天的眉心終於舒展，少女臉上的冷然也放鬆了。




【復】



　　不久，狐之助送來了消息：京都．樁寺出陣點偵測出異常。仔細分析數據後得出結論：他們的三日月宗近有機會正處身其中。

　　陸奧守即時向審神者提出了單騎討伐的要求。

　　「大姐的占卦很靈驗ㄜ。這件事就交給咱吧！」啡金色的目光堅決而自信：「咱一定會抓到遺失的滄海明珠，將它完璧奉還！」
　　「出陣許可。」她沒有一絲猶豫，久違地露出了明朗的微笑：「老實說，這個任務我只也只會交給你。」

　　出陣之際，頭上長夜未央。但他們知道，當他回來的時候，必定迎來日麗風和的好晴天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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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/04/2022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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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翌日小片段可看：這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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