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嘛,那傢伙啊……」似紅寶石明亮的眼睛,光芒忽然閃縮不定。「到時候我怕他捨不得呢,會難過。」
|| 別.啟程 ||
屋簷上勾著長短不一的冰柱,窗緣框上一層薄雪。北風雕琢了粗糙的禿枝,冷霜妝封了山茶花的玉瓣。
這時節,被褥是天地之間唯一溫暖的天堂。如非必要,審神者完全不想踏出室外。
可是,總有不得已要暫別被窩的時候。
讓男刀在如此寒流下出發修行是否有點不人道啊——她突然產生了這種想法。
她站在雪地上,看著加州清光與他的伙伴們話別。
「加州清光你這個笨蛋。」大和守安定硬塞多了一個包袱給對方,再用力敲他的髮頂一下。
「啊唷、痛……大和守安定你一點也不溫柔!」
「你先反省一下自己幹了甚麼啊!去修行居然想要瞞著我?幸好他們告訴我。」
清光瞄向三位隊友們,眼神裡寫滿「你們這些叛徒」。堀川國廣臉上掛著明朗笑容,和泉守兼定挑挑眉,長曾禰虎徹聳一聳肩……明顯是在回應「我們沒有錯啊」。
審神者唇邊泛起狡潔的笑意:「小清光說怕你會難過喔。」
清光馬上抗議:「啊!連阿魯嘰也出賣我!」
「你真的是笨蛋啊?我才不會難過,又不是小孩子。」安定斜了清光一眼,吁出一口氣,幾縷白煙在他面前飄散。
睛藍色的眼光裡,卻有煙波似的餘光緩緩沉下,聲線也壓低了兩分。
「你這一趟……會見到沖田君吧?」
就像觸碰了甚麼警報的開關,清光的神情變得謹慎又嚴肅。
……所以才說不想這傢伙來送別啊。
「如果你見到他的話……」
凜冽的風呼嘯而過,把之後的話語刮得支離破碎。審神者聽不清那湊得很近的二人談了甚麼,她只是稍稍拉緊身上的羽絨外套,沒有催促或打擾他們。
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大俱利伽羅摟過她的肩,幫忙抵擋刺骨的寒風。
風停了,也到加州清光正式起行的時辰。他走向審神者,她也往前踏兩步與他面對。
「主上,我出門了唷。我會變得更可愛回來的~」
「嘿嘿,你已經夠可愛了啊。」
「澄醬這麼怕冷還特地來送我,果然是愛著我的吧~」
說罷,清光無視某位就在兩米開外的黑面神,往前一撲就把審神者緊緊抱住。
「給妳一點溫暖~」
作死的下場自然是被大俱利立馬拎起衣領丟出家門,包袱緊隨其後砸到身上。
* *
大家都躲回溫暖的室內,唯有那個淺藍色的背影,仍在暗啞的天空下靜靜地立著。
審神者無法忽視那樣的存在,她又折返到外頭,走到大和守安定身旁,這次只有她一人。
「小清光回來後,就到你出發修行了喔。」她的吐息牽出絲絲白煙:「到時候你也會見到沖田先生喔。」
旁邊靜止的身影動搖了。
「你預備好了嗎?」
清秀的眉一挑:「就算我說沒準備好,妳也會強制我出門吧。」
「嗯,你說得沒錯。」她理所當然地:「我可不會心軟的。」
「妳的確不應該心軟。」他的聲線放得很輕很輕:「我現在明明是妳的刀,卻一直想著沖田君……對不起。」
壓在屋簷頂的積雪墜落,擲出一團糜爛冰花。
「思念一個人不應該是一件錯誤的事,你沒有理由道歉。」
她的聲線,輕柔得似飄落在花瓣上的細雪。
「你是沖田先生的刀,也是我的刀;但同時你也不是我們的刀,你就是你自己。你對不起的不是我,也不是沖田先生,是糾纏不清的你自己。」
她說出口的每一個字,都足以穿透冷冷的空氣,鑽進他耳朵裡,再沉到陰暗的心湖裡。
某些藏得很深很深的情愫,竟被不經意地揚起,化成衝動湧出喉頭。
「我想成為妳的刀,真正屬於妳的刀。」
「甚麼嘛……你沒有聽懂啊。」她那雙暖橙色的眸子帶著笑意,就是嚴冬裡最和煦的太陽,照進他一片天藍的視線中。「真的不用勉強啊。無論你是誰的刀、是不屬於誰的刀,你也是獨一無二的、大和守安定。」
沒有聽懂的是妳啊。 在她散發出的融融暖意中,他選擇沉澱,讓情感的波瀾自然平息。
「謝謝。希望那傢伙早點回來,我也想快點去修行啊……」
「你果然還是想去見沖田先生……啊、嚔、……」語尾一個噴嚔毀滅氣氛,惹得他竊竊地笑了。
他摘下圍巾,圈在正用力地吸鼻子的她的頸上。
「快回去吧,別著涼了,不然大俱利先生不會放過我。」話中透出的關切,跟繞在她脖子上的餘溫一樣暖。
—續—
06/02/2021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跋。
先收個新選組各位對審審的稱呼和相處模式:按我。[ Close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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