熱風搖得檐邊的鈴叮噹作響。
「欵……小伽羅想要甚麼，應該澄醬妳更清楚吧？」
「就是清楚……才更加煩惱啊！」聽罷鶴丸國永的回覆，審神者兩手擠著臉頰，狀甚苦惱。「那傢伙就沒有物慾！對所有東西都不感興趣！根本就不知道可以送甚麼給他啊！」
「他感興趣的東西不就是主上嗎……」
「對啊……妳還是把自己包裝成禮物送出去吧。」
連太鼓鐘貞宗也忍不住吐槽，鶴丸唱和了一把……
審神者沒好氣地送他倆一記白眼：「好土啊！你們太沒有創意了吧！尤其是鶴球虧你還自詡點子多！」
「那不然想想可以為他做點甚麼事啊……」白髮青年皺眉搔搔頭：「比如弄個咖哩料理給他之類的？」
「之前已經弄過了啊……」而且不太成功，她癟著嘴想。
「啊！」太鼓鐘忽然一手握拳、垂直擊向另一手的掌心，頭頂上有無形的燈泡亮起。「我想起來，小伽羅曾經說過……」
「說過甚麼？」審神者立即湊近洗耳恭聽。
「那時，他的語氣好像有點小失落呢……」太鼓鐘壓低聲線，認真地看著她：「他說……」
風竟適時地安靜了下來，沒有打擾短刀的說話。
審神者一字字聽著，橙色眼眸中流露出一剎恍然。
＊ ＊
這晚是本丸的煙火祭，由感興趣的刀劍男子們自發舉辦。
審神者自然不客氣，拉著自家愛刀佔了觀景台的最佳位置。說來神奇，整座觀景台都沒有其他刃跑來，任由他倆獨霸……到底是眾人太體貼，還是這對璧人殺傷力太大。
她難得穿上浴衣木履，那支銅盤串暗紅色流蘇髮簪原是大俱利伽羅繋於腰間的輕裝飾品，方才由他親手別在她的髮髻上，現正隨著她走動活潑地晃呀晃。她在木地板上小跳步，幸得大俱利攙她一把才沒𨄮倒——他差點又要強行公主抱起她走上台階，她死抱著他的手臂堅持自己走才作罷了。
煙火轟隆奔上天際，一花凋零又一花盛放，斑爛的光點潑進如墨的夜裡。
她抓住他的衣角，爆炸聲中，他隱約聽得她呼喊：「阿龍。」
憑欄而立，她的身姿披上明滅光影，那雙望向他的眼波如燭火搖曵。她挽上他的臂，將人一把拉近。
「我喜歡你！」
湊到他耳畔的聲線凌駕地上一切雜訊，火藥的爆炸聲、人們的高談與私語、流光在荷塘上拽出的五彩波瀾……都如水彩淡抹暈開，獨剩她的笑靨烙印在眼中。
在大俱利伽羅的記憶之中，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「喜歡」。任物換星移，世間繁華盡休，這一幕將永恆銘刻於他心底深處。
他吻上那朵緋紅的笑容，為她的告白落下纏綿的存封，直到絢爛熱鬧的夜空回復寂靜。
『小伽羅說，主上從來沒正式說過喜歡他。』
『甚麼……我沒說過嗎？原來他會在意這事？』
『是啊，我也沒想到他超~~~在意的！大概只要是妳的事，他都會無比在乎吧……』
「真是的……結果沒看到煙花，都放完啦……」她靠在他胸前嗔道，抬頭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眼眸。
天上的花火已歇，那未散的餘暉落在兩雙目光裡，交匯的瞬間又擦出滾燙的火苗。
他騰出一隻大掌輕柔地一捏她的小臉：「有，我不是一直在看嗎。」
——最耀眼的那束煙火，被珍惜在他懷裡盛放著。
-fin-
08/09/20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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